内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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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ning(炙热)

ooc预警,狗血预警,如有撞梗非常抱歉

标有*部分为第三人称,其余第二人称

(查和女主都无超能力设定)



Burning(炙热)

有如炙热烈⽕,烧得最艳,也短暂熄灭。

(⼀)

查医⽣“廉颇⽼矣”这件事,是逐渐在科室间传开的。起初,这是新来的实习⽣们没⼤没⼩的调笑。刚到医院的年轻⼈,哪个没点愤世嫉俗的⼩花花肠——尤其是在⼋卦闲谈间了解到查理苏的家底后——“万恶的资本主义”,实习⽣们聚在休息室⾥义愤填膺地咒骂道,“还成天⼀副谁⽋他的样⼦,其实肚⼦⾥半点墨⽔没有。”



在医院⾥没有哪句话密不透⻛,可查理苏对此罕⻅地置若罔闻,⼀次也没给他们怼回去。熟悉他的同事还以为他在攒什么⼤招,准备将敌对分⼦⼀举歼灭,怎料⼗天半个⽉过去,谣⾔都如⽣双翼传到主任那⼉去了,查理苏还是按兵不动。



这时候⼤家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仔细⼀想,”烧伤科的住院医⼩徐说:“查医⽣最近的确很蹊跷,之前找他问⼏个病⼈的⽤药

情况,他竟然还要在备忘录上翻。”

实习⽣跟着附和道:“不仅如此,他上周还忘了两次⼤病例。”

“还有⼀次查房。”

“这有什么的呀,”护⼠在⼀旁给查理苏开脱:“谁每天都记得住那么多?”

“那可是查医⽣,他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徐压低了声⾳说:“想想看,那么依仗记忆⼒

的⼀个⼈,最近却频繁失误。如果他不是刻意⾃取其辱,那就是——”他指了指⾃⼰的脑袋:

“这⾥出问题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慧极必伤,是这么个词吧?”



(⼆)

后来你经常回想起那段时间发⽣的事情,许多细如流沙的⼩事,在看似漫不经⼼的⽇常⾥从你⼿⼼⾥⻜速溜⾛。


你抓不住流逝的时间,也抓不住命运的⻮轮。


就像⼩时候到海边玩,⽬击⼀场⽇落,那轮⽕红的太阳以⾁眼可⻅的速度急速坠落,四周的光影以分秒为单位变换,你闭上眼睛,假想⾃⼰是奇幻⼩说的⼥主⻆,拥有了能⽤意志操纵⼀切的⼒量。



你说“停下来”,然后睁开眼,看到的却只是⼀⽚昏暗的夜幕。如果不是残存在视野⾥的斑点,你差点以为转瞬即逝的光芒只是⼀次幻觉。



(三)

“查理苏,我明天打算穿那条墨绿的⻓裙。”刚圆满结束⼀个项⽬,你在初春享受⼀个难得的周末早晨。窗外天⽓晴朗,橘⻩暖光落在柔软⽽舒适的被单上,总是给你⼀种安全感。你的⼿臂搭上枕边⼈的肩膀。不知道他昨晚是⼏点⼊睡的,但此刻他显然还没清醒,他眨了眨眼,慵懒地说:“明天——明天有什么事吗?”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佯装恼怒地锤了锤他。

他倏地⼀下睁开眼,眼⾥睡意全⽆,你撞到了他⼀闪⽽过仓皇的⽬光。

“这哪能忘啊未婚妻,”他很快找回了他那独⼀份⽋的腔调:“咱们五周年纪念⽇,餐厅我早都提前订好了。”

“快别叫未婚妻了,”你笑着说:“都要成⽼夫⽼妻了。”

“遵命。”查理苏敬了个礼。

你嘱咐他多睡会,然后起身去洗漱,你看着镜⼦⾥的⾃⼰,再次想起刚才查理苏的眼神,像有根不粗不细的⻥刺卡在喉咙⾥,还没到痛的程度,只是挥之不去的隐隐不适。你当然确信他对你的爱不移,你害怕的只是——



在刚与查理苏熟识的那段时间,你曾经就他的情况咨询过不少医⽣。

“确切地说,超忆症并不是⼀种常规意义上的疾病,或者说,由于现存病例太罕⻅,我们的医学⽔平还没发展到⾜以认识这种疾病的程度。”

“如今的理论是这类⼈群左侧额叶与后头区的异常放电导致了⾮选择性记忆的产⽣,除了不可避免的⼼理压⼒,这种异常情况对⼤脑的器质性伤害有多⼤,⽬前尚未明确……”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埋下的⼀根刺。

他⼀直在你身边,他真切的开⼼时刻变多了,他有了很多可以安稳⼊睡的夜晚,他⽇复⼀⽇的⼯作虽然像在⾛钢丝,却在严谨细致下未出分毫差错。你习惯了他机器般运转的⼤脑,更习惯了每天醒来时身边温暖的⽓息,好像在煲热粥,咕噜噜冒着⽔泡,你被淹溺其中,被热烈滚烫的爱意填满了。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以为那些不确定、那些不安感都不复存在了。


也许只是⾃⼰太敏感了。你安慰⾃⼰,试图不去在意,但那天你脑海中⼀直浮现出⼀个画⾯,有⼀只⽆形的⼿强⾏拔出了那根刺,留下⼀颗⾎淋淋的⼼。



(四)

在你们五周年的前⼀天晚上,你也整夜⽆法⼊睡。

你盯着查理苏的轮廓,有⼀种促切让你突然想多看他⼀会。

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你的⽬光,伸⼿在你⾯前挥了挥:“未婚妻,看呆了?”

“我不是让你别这么叫了么。”你半开玩笑地说。

“哦,什么时候?”他茫然地问。

“查理苏,”你⼼⾥⼀沉,继续试探道:“我们明天先去上周末那家早餐店吧。”

他⼀下⼦噤了声。



*(五)

查理苏对医院⾥最近流传的⾔论⼀清⼆楚。

这⼀次他没有任何回应,他没有把握能获胜,或者是,在⼼底,他知道那些流⾔蜚语不是空⽳来⻛。

去年年末医院给优秀员⼯分发了盖有印章的备忘录,当时他颇为不屑,随⼿扔在了抽屉的最⻆落。

短短⼀周,他已经写满了厚厚⼀本。

从最开始记录病⼈情况和⽤药记录,到后来连⻋停在哪、第⼆天的宴会都要记录。

最后他甚⾄开始忘记和她有关的事情。

他翻开最新的⼀⻚备忘录,那⾥夹着⼀张匆忙撕下来的⽇历,红笔圈下来⼀个⽇期,上⾯写

着“五周年——餐厅——蛋糕”。



(六)

有如炙热烈⽕,烧得最艳,也短暂熄灭。



(七)

你和他都抱着⼀丝侥幸。


五周年是个重要的⽇⼦,不是消费主义那⽅⾯,只是对你们来说⼀个⼩⼩仪式感。你和他都不喜欢经常提及痛苦与悲伤,你们会⽤眼神和拥抱化解它。周年是钟声,是⼀次命定的回顾,在这⼀天你们不约⽽同地回想起此前或正在经历的⼀切,为彼此阶段性的⼩成功欢呼雀跃。



就像快到新春的时候,⼤家都会抛下⼿头的烦恼,摆烂地表示“过完年再说吧”,当很多⼈都这么做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节奏在⼆⽉令⼈惊奇地慢下来,哪怕只是⼀点点。



分明只是⼀年之中再平凡不过的⽇⼦,⼆⼗四⼩时没有什么不同,⽣⽼病死照样流转。对于⼴袤宇宙来说,所谓的节⽇更是⽆稽之谈,天体运⾏绝不会偏差分毫,哪怕仅仅是在另⼀国度这些特殊意义都会化为乌有。可还是,⼤多数⼈都没有理由地相信,灾难不会降临在除夕的团圆夜。



当你看着命运的⻋轮呼啸⽽来时,你只是侥幸地想,起码过完这⼀天吧。让我们忘记所有可能迎⾯⽽来的悲剧,在此刻举杯共饮。

谢谢你查理苏,我真的很爱你。


你举起酒杯,杯中折射的灯光晃花了你的眼,让你想起⼩时候在海边看到的烈⽇,你在⼼⾥说“停下来”。

查理苏与你碰杯,他不能喝酒,装模作样地⼲了⼀杯⽩开⽔。

餐厅的氛围很温馨,播放着令⼈舒缓的古典⾳乐,⻄装⾰履的服务⽣来回穿梭,细碎交谈声是悦⽿的⽩噪⾳。你抬头环顾四周,然后视线重新落回查理苏的眼睛,⾮常清澈,没有半点杂质。

你悬了好久的⼼终于安稳落回原点。



“查理苏,我——”



就在这时,⼿机铃声轰然响起。



*(⼋)两天前

“你⾃⼰的情况你⾃⼰清楚。”院⻓最终只是沉重地说了这么⼀句。

“我会办理离职。”查理苏很平静地说:“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去准备,三天后我会上交辞职信。”

院⻓却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轻易接受事实。

“你可以先休假……”院⻓字斟句酌道:“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只等你调整好状态。”

调整状态。

查理苏把这⼏个字在⾆尖品了⼀下,觉得有苦。

“前辈,都是同⾏,没必要这样安慰我,”查理苏说:“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病⼈的负责。”

院⻓看了他好⼀会,思来想去都觉得⾮常可惜,但正如查理苏所⾔——按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正常地回归岗位。不过——

“您放⼼,我还会每天来医院做核磁和脑电图,”查理苏抢先开⼝道:“我的情况是罕⻅的医学案例,如果能最⼤化地对我的⼤脑变化进⾏研究,我想以后⼀定会帮助到更多罹患神经系统疾病的⼈。假如事态不可逆转,在我死后,我也会把器官捐给医学院……”

院⻓站起身,和查理苏⽤⼒地握⼿,这个年轻⼈的⽬光总是如此炽热,好像可以烧穿⼀切。

此时此刻查理苏就是⽤这样的热切看着他,⽤⼀种⼏乎是置身事外的语⽓告诉他,没关系,

可以拿他⾃⼰当实验品,他是⼀个不会痛的、没有反抗意识的最佳研究对象。

甚⾄他连最⾼效利⽤⾃⼰死亡的形式都想好了。

我上⼀次有这样的热望是什么时候?院⻓突然想到。

也许是⼏⼗年前第⼀次踏进医学院时,身穿⽩⼤褂的教授站在主席台上,带领⼀群对这个职业⼀⽆所知的⽑头⼩⼦哇啦哇啦摇头晃脑地念《希波克拉底誓⾔》。



“我将怀着纯洁与神圣的⼼度过⾃⼰的⼀⽣。”

“我苟违誓,天地⻤神实共亟之。”



那天念完誓⾔他们⼏个同学出来吃了碗⾯,那碗⾯的时间是他所能记起的印象最深刻的热情时刻,他差不多都要吃到热泪盈眶。在那之后发⽣了很多事情,他起早贪⿊,牺牲了旁⼈所不能理解的很多,最终才⾛到今天的职位。他很满⾜于现状,⾄于⼤学那天他们⼏个新⽣在⼀起许下了什么豪⾔壮志,以及誓⾔的具体内容,他早就记不清了。

前年同学聚会的时候⼤家还拿这个打趣来着。

“谁他妈还记得啊?”



下次再和那些⽼家伙碰⾯,他会告诉他们,原来这些东⻄真的有⼈⼀直记得,当作信条那样记得,当作⽣命那样记得。讽刺的是,这个⼈捍卫誓⾔的最后⽅式,是献出⾃⼰逐渐流失的记忆。



*(九)⼀天前

查理苏沉默地在椅⼦上坐了好⼀会,依稀听⻅窗外⽩鸽振翅⻜过的声⾳。他的身上像落了⼀层看不⻅的霜,在三⽉初的天⽓都要冻到冰点。⼿机⼀直在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确认⾥⾯没有她的消息,就⼜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地。


⼀直到太阳⻄沉,直到⾛廊的照明灯接连亮起,交班的同事们开始嘱咐重点关照的病⼈,偶然有⼈站在⻔⼝意味不明地瞟他⼀眼,查理苏也不介意,就⼤⼤⽅⽅地跟对⽅打招呼,反倒让对⾯⼈先不⾃在起来。


外⾯重新安静下来,四周只剩监护仪器运作的声⾳,这时查理苏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他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先⾛到休息室的镜⼦前端详了⼀下⾃⼰的脸——他摆出⼀个招牌式明亮表情,然后重新整理下⾐领,这⼀套动作完成,他⼏乎是如释重负⼀般跳跃着打卡下了班。

也许是最后⼀次打卡了。

他尽量把此刻所有堪称沉重的情绪都扔在消毒⽔味弥漫的医院⾥。

她还在家等他。



(⼗)

你站在医⽣办公室⻔⼝,回想起在餐厅⾥接到的电话。

那通电话来⾃光启第⼀⼈⺠医院的院⻓。

“抱歉打扰,这是私⼈号,”院⻓⾔简意赅说:“让查理苏回来⽴即住院,他的电话打不通。”



(⼗⼀)

医学语⾔是⼀种符号,有时候,它可以帮助⼈们理解⼈体结构和疾病机制,⽽有些时候,这些密密麻麻的⽂字与图像只是⼈类⾃欺欺⼈的⼩把戏,好像把这些有实质的东⻄展示在眼前,就可以离渺不可及的真相更进⼀步。


它是⼈们⽆知的遮羞布,是⾯对疾病的⼀场堂皇的掩⽿盗铃。

“他的记忆在衰减,是吗?”你尽量维持理智。

“这只是⽬前表现出来的。我们仔细⽐对了查理苏的检查结果,”主治医向你解释道:“在上周最开始的⼏天,我们明显识别出他海⻢体的进⾏性萎缩,这可以⼀定程度解释他短期记忆缺损的情况。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观察到其他器质性改变——直到昨天的结果出来,突然观测到他各个脑区不规律异常放电——排除超忆症本身带来的影响,这⼀次的波动是数个量级的改变。我们担⼼,除了记忆衰退外,接下来他会由于⼤脑⽆法负荷⽽产⽣记忆混乱、谵妄、昏迷等危象。这也是为什么院⻓紧急通知你们来医院。”

“查理苏也是,怎么想的?在这个关头电话关机?他不要命了?”

你张了张嘴,竟然⼀个字也说不出。

“⾄于预后……”主治医继续说:“理论上神经细胞损失⽆法恢复,但这⽅⾯医学还有许多待发

掘的领域,基于⽬前的病案调查,也有⼀定概率可以再⽣……”

你忽然睁⼤眼,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这时候你感觉⼀只⼿轻轻搭上你的肩膀。

“可别扯了,我从来没什么运⽓。”查理苏在你身后云淡⻛轻地说。




(⼗⼆)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三)

“停下来。”你坐在病床前,在⼼⾥默默地想。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查理苏伸⼿捧起你的脸:“起码现在我还能睡个好觉,不是吗?”

“这么说我还要恭喜你了。”你⽤完全相反的语调说。应该多说些什么的——话出⼝你就想到,但脑中⼀团乱麻,不能⾔语。

他察觉出你的情绪,眼神中的痛⾊⼀闪⽽过,但很快⼜恢复流光溢彩。

他像⽝类那样趴伏着,仰起头看向你,然后往上亲了⼀⼝你的下颌,是⼀个没有任何侵袭性的安抚的吻。但当他嘴唇触碰到你⽪肤的那⼀刻,你突然不可⾃控地泪流满⾯。你⼀⾔不发地⽤⼒抱住他,他的胸膛温暖,他的背宽阔坚固,这个⼀直以来都显得如此坚不可摧的⼈,此刻在你的怀抱⾥却仿佛轻薄如纸,好像⻛⼀吹就要没了痕迹。

他轻轻拍着你的后背:“别担⼼,我爱你,这⼀点我永远也不会忘。”



*(⼗四)

“请求神祗让我⽣命与医术能得⽆上光荣。

我苟违誓,天地⻤神实共亟之。”




他没有违背作为医⽣的誓⾔,没有做出过任何不正直的事情,仔细想来,除了幼年时期那次游乐园的经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追悔莫及的事情。



他任由思绪杂乱纷⻜,逐渐⽆法控制地陷⼊混乱的深渊,好像⼀场提前放映的⾛⻢灯。

他唯⼀愧对的,唯⼀⽆法释怀的,唯⼀放不下的。

是他此⽣的最爱,他的未婚妻。



(⼗五)

“着⽕了。”他躺在病床上,皱起眉说。



你在他身边,四周是⼲净纯⽩的医院病房。

“哪⾥着⽕了?”你像哄⼩孩⼀样轻声问,随即不动声⾊地钦下传呼按钮。



他闭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好像在忍受某种极端的痛苦,但始终克制着

⾃⼰不呻吟出声。他仍然紧闭双眼,然后⼀只⼿摸索着握住你的⼿。

查理苏把你的⼿放在他的胸⼝处。你感觉到他⼀直在颤抖。



“满天都是⽕光......我好痛——”他⽤微不可闻的声⾳说。

你凑近他,贴近他的唇边,听⻅他说“我没办法救所有⼈......”

你茫然坐在原地,紧紧地握着他的⼿,直到医护⼈员终于赶到。



“给他推镇静剂。”你听⻅主治医师说。




(⼗六)

那天夜⾥你做了⼀个梦。

你梦⻅⽕光照亮天际,浓烟四起,但你并不害怕,⽽是在⼀直往深处⾛,内⼼有⼀股暗涌驱

使着你,试图找到烈焰的源头。

你穿过⽆边的⿊暗,⾛到终点,看⻅了⼀颗燃烧的⼼脏。

你站在⽕源中央,被满⽬红⾊裹挟,奇异的是并不觉得灼烫,这⽕焰是温暖的,像有⽣命,⼜好像很哀伤。

你带着泪痕从梦中醒来,亲吻了下已经意识不清的查理苏,忽然有了⼀个想法。




医院楼前总有卖⼩孩玩具的,你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个紫⾊⽓球。

“⼤姐姐,你是要买给谁呀?”⼀旁出院的⼩孩看着你认真挑选的样⼦,好奇地问。

你想了⼀下,说:“给⼀个看起来很成熟,但其实和你⼀样⼤的⼩孩⼦。”

“他也⽣病了吗?”

你没有正⾯回答这个问题。

“我会把⽓球系在他⼿上,提醒他记得回家。”你笑了⼀下:“你也是,快点回家吧。”




从那以后你每天都会梦到⽕焰,有的时候很清晰,⼤多数时候却混杂着许多别的画⾯。你喜

欢这些梦,因为你相信,此时有另⼀个⼈在和你⼀起经历着这些。

然后到某⼀天终于熄灭。




(⼗七)

过了很久你才敢回到你们的家。

⻔前摆了⼀个造型夸张的⼤蛋糕,放了太久已经发霉,上⾯摆了五花⼋⻔的彩⾊蜡烛和装饰

品,依稀能分辨出奶油写就的查理苏浮夸的字体:

“五周年快乐,我的未婚妻!——完美的Charlie.”

你瞟了⼀眼⽇期,是那天晚上送到的。

是他还准备着给你的惊喜。




(⼗⼋)

后来有⼀天你独⾃去游乐园。


夕阳⻄沉,⼀个粗⼼⼤意的⼩摊贩松了⼿,满束的紫⾊⽓球全然散开,飘向空中。

你的视线随着那些紫⾊⽓球上移,阳光在它们后⽅镀上了⼀层⾦边,好像着了⽕。




这天你再次看到了极速坠落的烈⽇。

这⼀次你没有说“停下来”。

它们将⼀直上升,⼀直燃烧,直到烧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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